今年的公休假,我因为放不下手头的工作不敢远行,就与先生选择了大围山, 没想到却是最开心最惬意的一次休息。
初涉磐石大峡谷
一大早我们便与朋友还有学生小熊驱车到南麓的西溪磐石大峡谷,这是一处新开辟的景区。以前这里还是省级贫困村,现在已是乡村振兴的示范村。我们途经一片荷叶田,泊车于游客服务中心,改乘缆车进入到峰峦层叠的景区。下车后,小熊舍不得脱下优雅的高跟鞋,很多拓展项目便不敢尝试。我们溯溪而上遇到一群游客,其中一位试着问您好像我们的老师,可是学生再不是当年的少年模样。互留电话后,一拐弯便走到黄金玻璃栈道上,我只顾抬头看前方,根本不敢往脚底下望,小熊则紧紧抓着扶手一步一步慢慢挪。过了玻璃桥之后右转,就可以去体验玻璃滑道,可是我们毕竟不是小青年,太过刺激的项目只能望而却步。索道、玻璃桥等游乐设施由田溪村众筹成立的西溪旅游发展有限公司投资修建,田溪村村民入股合作分红,旅游收益的百分之十五作为田溪村集体收入,提取百分之五用于扶贫帮困;虽然眼下此处的游客服务中心、游览车、停车场等配套设施还十分简陋,毕竟村集体和村民因此有了增收的来源,能从根本上脱贫。大围山的小水果基地有水蜜桃和大雪梨子,都是不错的特产,村民们靠山吃山,小日子还真如守着金山银山。傍晚,朋友的家人自己动手在宾馆附近租的小区里做饭,食材除了猪脚、羊肉、火焙鱼等,大部分取材于山上的竹笋,瓜果蔬菜等,一大圈人聚成一桌,有的站有的坐,他们戏称大食堂。
玉泉探幽
从玉泉宾馆出来,门前的玉泉湖清澈如镜,黄色外墙的宾馆倒影清晰可见,加上蔚蓝的天空和缥缈的白云,山间的泉流和虫鸟和鸣,低吟浅唱此起彼伏,美仑美奂宛如仙境。绕着玉泉湖步行一周然后就沿着石级爬山,由于两边都是茂密的树木和珍稀植物,登山步道只偶尔有一丝斑驳的阳光可以照进来,凉爽极了,路边有星星点点的野菊花、橙色的金针花、紫色的野蒲公英等各种不知名的小花和植物。元代历史学家和文学家欧阳玄曾有诗云:“大围山高高几许,绝顶嵯峨戴林坞。石隙花开自夏春,地炉僧拥无寒暑。清流白鹇涤羽毛,绿树黄熊引筋膂。山腰日午婴儿啼,知有雷公出行雨。”讲的大约就是这个感觉。这一条登山道上游客稀少,我们行至半山腰才听到有人在亭子间说话的声音。大约四十分钟后,碰到三位游人,其中一位手里采摘了一小束金黄的野花,还一位扛着一面卷起的红旗。我问他们翻过山还有多远,他们讲前面不远处就是两省交界处了。大约走了一个小时就到了与铜鼓交界处的一处湿地,海拔1472米处有警戒线,标明已到野生动物投食区,毕竟我跑不过云豹或者野猪,只好悻悻然原路返回。该景区还有一座佛塔和一大片红色仿古建筑,是在唐代红莲寺原址上修建的玉泉寺,因正在闭门大修,我们无法进入礼佛。
溯源七星岭
七星岭在春季是漫山红遍的杜鹃花海,植被以灌木为主。由于大围山上有13处高山冰川湖泊和湿地,我们的母亲河浏阳河源头就在七星岭。此处有个美丽的传说,据说是天宫的七仙女下凡到仙女湖沐浴丢下的七色玉簪化成的仙景,那么杜鹃花该是她们的春装。为了春季观赏杜鹃花海,此处的登山步道修得很舒适精致。在海拔1600多米高山之巅,浏阳河源头石碑像是一把厚厚的大刀直指苍穹,从此处几乎可以俯瞰大围山的全貌;置身于白云缭绕的高山平原上,令人感觉到离空明澄碧的云天特别近。不大的平顶好像是天台,有一户游客支起一个小帐篷在露营,我问他是不是住着帐篷过夜的,听口音他们是望城人;他说他在山上置有房产,每年夏季来此避暑。
再走栗木桥
大围山最早是森林公园,也是植物园,是天然的动物基因博物馆和氧吧。这里除了杜鹃花海,凤尾竹海等种类繁多的植物外,还以奇石和小瀑布著称,所以不到核心景区栗木桥总是有些遗憾。以往我们都是从山底的森林宾馆后往上观景,这一次由于头一天登山腿部肌肉酸痛,只好选择驱车半小时到半山腰海拔大约960米处,从上往下游览。该景区是第四纪冰川遗迹,这一段不像山顶那么静谧,峡谷中一泓清泉龙泉溪仿佛从天而降,断断续续绵延不绝;大大小小各种奇石肆意铺陈,清亮雪白的小瀑布终年在峡谷中流淌着。峡谷两边的红豆杉、锥栗子树、美人蕉等各种树木也是横斜交错、随性野蛮的生长,与补天石和瀑布相印成趣,大圆石堆上密集的景区游客们往往戏水合影,流连忘返。大围山的石头由于地质结构变化,冰川的冲刷或漂移,无论是硕大的“补天”巨石,还是“听海神龟”,或者小小的无名石头,都是浑圆天成;也有神仙洞一样的天然洞穴,游客走累了可以进去歇脚。慢慢细细走下来很有妙趣,青山如琴,山泉如弦,有了水才有了灵动的活力。大约十一点我们便接到朋友的电话,催我们返回山顶小餐馆吃饭。
这一趟休假的惊喜,不只是大围山的凉爽和风景,其实最令人感动的是散步时遇见不约而同来休假的老朋友、老同事,特别是教育局退休的冯老师,我们大学毕业分配到此地报到就是她办的手续;阔别多年冯老师还执意要请我们吃饭话谊。阔别家乡十二年,我没有想到我工作过的每一个地方,教育、文化、体育、宣传口等都恰巧有熟人在此地不期而遇,有多年相知共事的姐妹,有与我搭档三年的老友刘先生,有二十年不曾遇到的故交,有在上海一起挂职的黎先生,故地重逢真是有难以言表的喜悦,喝茶,聊天,合影,散步其乐融融。
我第一次来大围山是1998年东麓园开园,当时文化局负责组织一台小型文艺演出,快开演了主持人却还没有到场,文化局的谭局长有点着急,就赶着我去顶替救场,那时我根本没有准备,也没有主持人穿的礼服,就是T 恤衫和休闲白裤子也竟然上了场,如今想来都汗颜。
大概在酷暑中才会对大围山有如此深刻的眷念,也正因为见到这么多的老友才会对大围山有如此的感怀,君问归期未有期,明年有缘我们再聚。
(作者系民进湖南省委副主委、长沙市政协副主席、民进长沙市委主委、市体育局局长)